鹏源夜班:磅秤上的守夜人

发布时间:2025-06-11 已阅:35次

       子夜的鹏源码头,卸下了白日的喧嚣,却并未沉睡。巨大的堆场在探照灯下投下纵横交错的深影,煤山如蛰伏的巨兽,轮廓黝黑而沉默。空气中,细微的煤尘颗粒在光柱里无声浮沉,混合着河面飘来的湿冷气息和机械隐隐的余温。此刻,远离装卸前沿的轰鸣,在一间亮着惨白灯光的狭小房间里,过磅记录员鲍玉良和他的新搭档刘喆,正迎来属于他们的时刻。

       这里是煤炭流转的咽喉。每一车运入堆场的煤,每一车驶向电厂的煤,都必须在这里经过地磅。舜龙公司业务员的岗位,就是这无声的记录者与见证者。

       窗外,重型自卸卡车排着长龙,巨大的车身沾满煤灰,在夜色中如同移动的山丘。刺眼的车灯划破黑暗,引擎低沉地喘息着,司机的脸在灯光下一闪而过。为确保煤炭运输过程中的安全与货物完整,杜绝途中损耗与偷盗风险,现场员工对每一辆完成装载、准备驶离的运煤车辆实施严格的封签检查程序,员工鲍玉良用手电筒仔细检查封签的编码,确保编号信息一致。对讲机里,调度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皖DXXXX,准备上磅!

揉一揉发涨的眼睛,面前,巨大的电子磅秤显示屏跳动着数字。在舜龙人手边,是摊开的、厚厚一摞过磅登记簿,表格密密麻麻。

       重车,上磅!一辆巨大的自卸卡车缓缓驶上巨大的磅秤平台,钢铁的承重结构发出轻微的呻吟。车身稳定后,屏幕上,绿色的数字瞬间定格——那是重车的“毛重”,42.85吨,刘喆报出吨位,同时用笔在登记簿上工整地记下,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这声音,是责任落下的印记。显示屏的数字开始剧烈跳动,最终定格在一个远高于“皮重”的数值上。刘喆屏息凝神,确认读数稳定:“毛重:47.5吨。”“ 皮重:18.12吨,”他心算飞快,“净重:29.38吨。” 这是煤炭本身的重量,是交易的核心,是价值的标尺。他们用一丝不苟的字体写下这决定性的数字,每一个小数点都不能错。这薄薄纸页上的每一个数字,背后都牵连着巨大的经济利益——矿方的产出、码头的吞吐量、客户的结算、运输的费用。误差,哪怕只是微小的误差,都可能像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层层纠纷的涟漪。

      重车卸完货后,卡车巨大的身影并未立即驶向出口。它调转方向,轰鸣着驶向不远处那片被高压水雾笼罩的区域——环保洗车台。这里是离场前必须完成的另一项“净化仪式”。舜龙员工的目光透过玻璃窗,能看到洗车台刺目的灯光下,自动化的高压水柱正咆哮着冲刷车身。“得冲干净了才能上路,这是硬规矩。”鲍玉良对新搭档刘喆低语了一句,目光投向洗车台方向。他们清楚,这不仅是简单的清洁,更是公司对环保法规的恪守。高压水流如同手术刀般精准,重点切割着轮胎花纹里、底盘大梁上、挡泥板缝隙中顽固附着的厚重煤泥。水流裹挟着黑浆,汇入下方精心铺设的导流沟渠,最终流入沉淀池。那里,煤泥将沉降,废水将处理回用,确保没有一滴污水、一粒煤尘污染鹏源之外的黎明之路。只有冲洗达标、车身再无成块煤泥附着、轮胎不再拖泥带水的车辆,才会被放行,带着“净车”的认证驶入晨曦微露的干线公路。

       夜,深沉而漫长。当东方天际线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鱼肚白,堆场探照灯的光芒似乎也柔和了一些。最后一辆卸完煤炭的卡车轰鸣着驶离磅秤。他们在登记簿上落下最后一笔,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合上厚厚的登记簿,那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吨位。像一部无声的夜班史诗。

走出操作室。清冽的晨风带着浓重的水汽和煤尘味扑面而来,瞬间吹散了室内积累了一夜的浑浊气息。望着远处渐渐苏醒的堆场,一夜的喧嚣与疲惫沉淀下来,只留下一种奇异的平静——那是任务完成、数据无误后的踏实。

      磅房里,惨白的灯光依旧亮着,照亮了空荡的磅秤平台。登记簿静静躺在桌上,封面上凝结着细微的露珠。那些由舜龙人亲手写下的、冰冷而精确的数字,在晨曦即将到来之前,已然汇入鹏源码头庞大煤炭流转体系的洪流之中。他们是这洪流深处最沉默的基石,是磅秤上的守夜人,用一丝不苟的专注,在沉沉夜色中,精准地丈量着每一吨“乌金”的重量,守护着这条黑色动脉在深夜的每一次搏动。当白班的同事推开操作室的门,迎接他们的,将是昨夜星辰下,被精确称量过的黎明。




西部物流事业部
      刘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