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五岁……

发布时间:2012-01-13 已阅:1186次

    第一次到洞山来,是父亲带我来看病,过程已经模糊了,只记得我们在洞山招待所传达室呆过,父亲去门口从一个用自行车驮着木箱卖冰棍的小贩那儿,为我买了一支冰棍解暑。天气很热,透明的冰棍会自己落下一滴滴剔透的清凉,我舍不得大口地吃,就用右手在头额的高处举起,伸出小舌头接住一滴滴落下的冰水。
    正式作为洞山的居民,大约是五岁。全家还是来到这个招待所,住在院内唯一的一排瓦房北厢房。或许是过于小的缘故,我能记得的片段已是很散乱了。反正是不记得一间屋怎么会塞下六口人的了。住在东厢房的是一位老大爷,他的工作是为招待所烧锅炉,他抽的纸烟比我父亲的长一倍,我一直很纳闷,后来我姐带我到他住的地方才发现,那香烟都是他用用一个木盒子一样的卷烟器卷的。我还是在他那里第一次认识老鼠的,经常有老鼠在锅炉的后面偷偷摸摸跑来跑去,我姐比我大不到二岁,她对我说这跑着的老鼠是那个卷烟的老大爷养的,现在想起来委实有点晕。记忆中还有一次是父亲在一只老鼠从床边跳起时顺手拿起一段竹棍捽住一只硕大的老鼠的情形……37年前的父亲很敏捷,现在的他需要我们大声说话才能听到。
    我有幸在同龄人中享受了新时代的托儿所。我对托儿所的印象比较深。七二年的托儿所和现在的幼儿园差不多,所里分大中小班,小班里还有可以骑上去摇不倒的木马,因为我是五岁的缘故直接上的是中班,小时候没能上小班坐喜爱的木马始终是我一个小心结。老师也用脚踏琴教我们唱小曲,用各种颜色的纸教我们做纸玩具,我会做各种纸船和飞机就是那时学的;六个小朋友一张小桌子,然后在上面放满了各种积木,自己去想着点子堆成各种带院子的房子。还记得当时课间还需要排队做一次早操。我的一个老师特别关心一个女生,一直让我很不高兴。课间大家做操的时候她也可以不用做操,我很纳闷,后来才偶然知道原来是她自己的女儿。整个托儿所是日本战败后的保持非常完好的遗留物,格局大体是方形的建筑,前后有三排房,中间是长廊连接成一体,总面积大约3000多平方。我真正的乐园其实有三个好去处,一个地方是连接日式建筑间的长廊走道,长廊三米间隔的一根根木柱是我练习攀爬的好去处,我会在下课时以很快的速度爬上廊顶的木横梁向后出门的同学喊叫;一个是托儿所的西南拐那个三层的碉堡,那里其实是老师禁止我们的去处;但我们在那玩耍的往往忘记上课的铃声。碉堡的第一层厚厚的两扇带钢包边的门里放着一个放粮食的大木斗,很大的木斗里居然还有像面一样的东西,当时想应该能放很多粮食的。我大着胆子上到第二层,上面很空,不太敢仔细看,因为听说第三层墙上地上到处都是血痕迹,以那时的好奇也没有出现过想上第三层去看的勇气。碉堡的四周因为去的人少,草丛里经常有跳起来的蚂蚱和小青蛙,四周的鲜花引来很多蝴蝶和蜻蜓,我还在那里的地上拣过三个象鸽子蛋一样大小的软蛋,是那种没有壳的,小朋友说可能是蛇蛋吧,我们都没见过,至于是怎么处理了这三个软蛋,想不起来后来的经过了。我有三四个很好的玩伴,经常在那里玩各种游戏。有一个游戏是抓日本鬼子的,扮日本鬼子都是轮流扮的,因为游戏中扮日本鬼子的最终都要被抓住,大家都不愿意扮,只有用石头尖刀布决定才行。我为了扮的更象一些,我用那里一种带墨色的草茎植物,抹在鼻子下面,那时印象中日本鬼子都是鼻子下有一撮胡子的,小伙伴都说这方法好,还有标志。回家后老是被家人训斥,因为那一撮黑,回去时总是忘了洗掉。还有一个好玩的去处是托儿所西院外的“拐枣树林”,现在很多年我都没有见过那种树了,它的果子是像树节一样的拐弯长的,一串串的,嚼在口里很甜。拐枣树很高,但是对于五岁的我真是“小儿科”,我赤脚上树几乎感觉不到一点累。上一次可以把胸前的衣襟塞的满满的,满载着回家,给邻居小朋友吃。
    第一次上托儿所的那天中午,放学回来时候就迷路了,当时非常的沮丧,现在还依稀的记得途中看到一个老奶奶坐在门前择菜的情形和当时迷路时太阳照射的天气情形,像刻在脑中的景象照片,始终感觉很近。现在想可能那时确实怕丢掉的缘故吧,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其实托儿所距离当时的住所不是太远,现在想也就是1公里多的距离,或许是去的时候由家人带着,没有想过自己需要单独的回来吧,加上要穿过很多房道,反正经过“摸索”最终还是到了家。现在想那时的小孩真的没有现在的小孩精贵。
    托儿所、碉堡和“拐枣树林”是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变成了后来的煤矿招待所,也就是现在的煤矿宾馆,以前住的地方现在是块绿地,在隧道北大约200米路东的位置,散步的人在上面行走,脚下踩过的那些绿地小路,就是我很小时候住过的,也是在37年前洞山最繁华的地方。(芜湖公司业务部王先锋供稿)